YiShanWenXue
(微刊第1期总第25期)
朱来平
萝卜是个好东西
萝卜是个好东西,家乡人以之为“土人参”。
我小时候,萝卜是家家户户都要种的。入秋以后,田里地里,一大片一大片的种,居家过日子的餐桌上少不了。还有就是,喂猪。养两三头猪,天天要给东西吃。从入秋到开春,主要的就是萝卜。
现在,农家养猪的不多了,但萝卜仍是要种的,不过,不像以前种得那么多了。我在一篇短文里曾写过:夏秋之交,一场雨过后,菜地湿润了,挖地翻土要轻松些。这时,人们会不失时机地清掉快要或者已经下市的豇豆藤*瓜藤辣椒藤,腾出一畦两畦地来,准备种早萝卜。挖地,碎土,打凼,点凼(浇粪水),撒籽,盖灰。灰是提前烧好的草木灰。这么多道工序,耕种者一下不偷懒,一点不马虎。不慌不忙地,该弯腰时弯腰,该挑担时挑担。可以说是精耕细作。
秋冬季节,萝卜依旧是平常人家日常餐桌上的一道少不了的菜。俗话说,萝卜白菜,各人所爱。虽然人的口味不一,但吃腻了萝卜白菜、见之就倒胃口的人,还是少有的。
萝卜的吃法很多。
新鲜的,洗净,生吃,水分足,一咬,汁水溅出,脆而微辣。在饥饿像蛇一样缠着人的年月,成不了圣人的血肉之身,饱肚子的诱惑战胜了一切。偷个萝卜吃,不是稀罕事。我从大人们的谈旧说笑中,也听过类似的事儿。他们在地里劳作,或上山砍柴,早出晚归,中饭没得吃,看到地里的萝卜,拔两个,把萝卜叶一撇,找不到水,就用萝卜叶把萝卜擦一擦,就那么吃。他们说起这的时候,仿佛回到了几十年前的光阴里,让人感慨万千。莫言的小说《透明的红萝卜》里也有这样的事:那个小黑孩,一次随生产队去地里劳动,由于太饿了,他跑到附近的地里偷萝卜,拔萝卜时,看地的人发现了,结果呢?结果当然受了惩罚。莫言说了,那个小黑孩,就是幼时的自己。
把萝卜切成片,清炒,浇些铁锅煮饭时舀起的米汤,加几瓣蒜叶,清香可口。切成条状,加腌菜,文火煮之,便是“腌齑萝卜棍”。在清贫的年月里,萝卜简直就是鱼肉,让人吃得有滋有味。现在,人们的生活不再捉襟见肘,鱼肉可以顿顿有,但鱼肉终究替代不了萝卜。萝卜烧猪肉牛肉,萝卜炖骨头汤,餐桌上是常常可以见到的。
萝卜也可以腌着吃。切成不同的形状,就有不同的称法:萝卜□(音同“生”),萝卜米,萝卜干,萝卜丁……
萝卜□(音同“生”),最常见。选择个头不大的,整个泡在盐水里,压实,过个把星期,从缸里拿出,就直接可以吃。个头大的,把它切成长条瓣状,糖醋的,或拌以辣椒酱,是不错的早餐小菜,也是许多喝酒人喜爱的下酒菜。酸酸脆脆,开人胃口。
制成干菜,萝卜片,晒干了,可以贮存一两年。小时候,入冬了,如果有一段晴好的天气,大人就会拔一担萝卜,洗好,晚上就切,切成片状,第二天就把萝卜边摊开来晒,晒干就入锅煮,煮了再晒。晒干的色如栗壳。吃之前用开水泡一会。腊肉蒸萝卜边,是一道名菜。
作者简介:朱来平,黟县作家协会理事,*山市作家协会会员。
本期主编:汪建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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