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铁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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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3/6/14 21:13:00

转小巷,不为小巷。我想你了。

在这些悠悠的巷子里,你我交往了三十多年,从点头之交变成了刎颈之交?不止!变成了不离不弃的一家人,生死同心。

我们多少次转悠在小巷?无法记得,太多了。多少阳光的中午,多少落日的傍晚,多少月上柳稍的夜,我们并肩走在小巷。单位周边的那些巷子走多了,我们向外拓展,越走越多。从现在文昌路银河电子城进来,过去有罗弯、紫气东来等小巷。我告诉你小时候在那里曾经迷路过,依稀被人送进了派出所。因为那里的永胜街和湾子街从一个交叉点分开,我走错了巷口。你哈哈大笑:原来你从小就这么迷糊啊。我说是。那时候治安好,我丢了父母一点不着急。家家户户都有几个孩子,恨不能送出去才好,没有被人偷走的担心。你同意,对我说起几岁时一个人从沈家门走回家的“壮举”。你说走了很长时间,记得是半夜到家,又累又渴。然后你笑着说:我背了个包,包里有硬糕,没想起来吃。我还了你一句:一样迷糊,彼此彼此。

我们一次次走进永胜街。从那里套出来走进打铜巷。我说,可能这里以前有人做铜制品手艺。扬州有很多巷子以职业命名。你不信。我带你走了灯草行、铁锁巷、玉器街、芦刮刮巷、皮市街、羊肉巷、羊胡巷等,证明我的正确。我告诉你,湾子街里有一个看守所。小时候走到这里很害怕,门口站岗的有枪。于是我们走进湾子街。那个看守所变成了居民大杂院。门脸还在。我小时候在湾子街住过。我指着个逼仄的小门说:这是你太太小时候的家。你站在门口,很有兴趣地看了又看。门,紧锁着,那么多次没有一次开过。我很奇怪,明明有人生活的样子,怎么总关门上锁?

湾子街还有一个算盘厂吧。我告诉你,我下放时,同为下饭户的另一家有个女儿比我大很多,有一次和当地小学老师钻进了棉花地被抓,只能结婚。于是被树立成一个与当地人结合的榜样。我工作时她有三个孩子。当时结婚的知青不可以返城工作。听说她后来带着丈夫和孩子回来了,很辛苦。据说就在那个小算盘厂工作。我们漫步在湾子街时,算盘已经被电子计算器取代,那个姐姐不知后来境况如何。说到这里,我有点担心和怀旧。你又笑了。你说,幸亏你年龄小,要不我就没老婆了。这次换做我得意地笑。我说:是你的总归是你的。不是你的求不来。你同意!

从湾子街拐进一条特窄小的巷子“花菊巷”。我说,小时候走这条巷子,心里有点怕,自己的影子像*一样。对的,花菊巷不远就是螺丝结顶。那时候不知这条巷子奇怪的名字缘何。现在,螺丝结顶是全国著名的灵异地。“摞尸及顶”是它的原名。“扬州十日”时,尸体堆积到房顶一样高,屈死的冤*太多了,至今不愿意散去。那些说大清王朝太平盛世的人,恐怕忘记了多铎南下的残暴。“扬州十日”和“嘉定三屠”不过是典型罢了。何况还有史公祠佐证。为安抚人心,清朝皇帝到史公祠褒慰忠*,多可笑。

你笑呵呵拉起我的手说:跟你老公走,再不用怕了。我开心地捏捏你的掌心,顺带挠你两下。你怕痒。

从打铜巷绕进一条很有名的巷子“三义阁”。三义阁中部,有一个大门楼,门口装了好多电表盒。虽然看起来乱糟糟的,依旧能找到点昔日的荣光。明嘉靖间倭寇侵犯扬州。山西盐商在今天地址建了这幢建筑。三义阁最早叫关侯庙,可能希望关二爷的义薄云天,能激起全国商人共同保卫扬州的热情?康熙四十二年,一个名叫深玉的大和尚募资重新修缮,增加了对刘备、张飞祭祀。关侯庙更名三义阁,一直沿袭到现在。我猜想,三义阁里一定有过赈灾施粥的善举。为什么呢?“三义阁,一铜勺。吃不饱,睡不着。”我小时候常听人说这个童谣,至今能一点不打磕地背出来。内容不就是这个吗?我说了我的猜测,你表示赞同。

扬州的小巷实在太多了。我们一个区域一个区域的有计划闲逛。很多我们去过了,很多我们可能还不知道。我们不是计划了有机会全部扫一遍吗?什么都没来得及啊。计划还要不要继续?这段时间,我在最熟悉的巷子里,寻找往日的印记。我在每一步的砖头或石板路上,回想你的音容笑貌。小巷仿佛凝固的时光,静止在某一个时空。不变的景,变换的人。究竟什么变了?为什么这样?我很迷糊。走在一条条巷子里,我仿佛回到了小时候,又仿佛经过了千年。沧海桑田的变幻,在这里好像不适用。于我,好像又特别适用。没有你陪伴的闲逛,我再没有闲适的心了。

再走小巷,我想试试。如果我生活中没有出现过你的话,与我四十年前、五十年前走进来有什么不同?可是我错了。我的每一步每一步,居然全是回忆。全是我们一次次转悠时的情景再现。深深的“物是人非”感,从灵*深处无数次冒出来提醒我:回不去了。无论是时间,还是人生,都不可以重来。走进一条条幽深的巷子,希望忘却,却只有怀念。我的沧桑,在小巷的古老面前不值一提。它们经历、看过的起伏跌宕,远比我的惊心动魄。可是我还要说,我心的沧桑,比小巷更甚。

(怀念我的那家伙之七十一)

(以上图片来自武三胜的摄影作品。如有侵权,立删。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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